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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中短篇]十年

德宏印刷公司3年前 (2022-01-18)印刷186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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A

   我是個乖小孩,每次考試后總是拿著滿分的卷子回家,然后聽話地寫作業(yè),看書,我很聽爸爸媽媽的話,吃飯不挑食,天一黑就回家,從來不和他們頂嘴吵架,在寫作文我的理想時,我毫不猶豫地寫下,"我長大了以后要成為一個很有名的作家,我要用自己賺的錢給爸爸媽媽買一棟大房子,然后我和他們過完快樂的一生."老師給作文打了滿分,"雖然那想法很單純,但是很有理想喲,要加油."我低下頭羞澀地笑了.

   就這樣過下去吧?我才不要想那么多,每天都會寫一篇作文為自己的理想而堅持.或許這就是大人說的執(zhí)著吧?我對鏡子里的自己嘿嘿一笑,和上次的痕跡相比又高出了許多,當(dāng)然會長高,因為我已經(jīng)十歲了啊.然后聽見了打雷聲,想到了媽媽說的話,"雷公公生氣的時候就會打雷,他會抓一個不干凈的孩子把他吃掉."我知道那是騙小孩的話,可我還是躲進(jìn)了被窩,漸漸地雷聲遠(yuǎn)去,我在被窩里睡著.了.

   B

   我默默地收拾著自己的東西,母親在一旁抹著眼淚,父親的嘆息聲隔著門清晰地傳如耳中."好好照顧自己啊."父親反復(fù)地重復(fù)這一句話,我站在他面前,突然發(fā)現(xiàn)父親的頭發(fā)白了大半,我輕輕地點了點頭,提著箱子走出了生活了二十年的家,沉重的腳步讓我?guī)缀跸胍艞?心被壓得無法呼吸.沒有回頭就不會有離別的傷悲,頭一次這么堅決地離開.關(guān)上門后,我才察覺到秋意的涼爽,但徹骨,就像那年的秋天,痛徹心扉.

   黑夜降臨后我把東西也收拾得差不多了,沒有開燈,只是為自己點了一支煙.黑暗中看不見煙圈,煙頭忽明忽暗的紅點讓我感到一種慰藉.什么時候開始抽煙的?我已經(jīng)忘了,就像我已忘了什么時候開始不笑的了.不可否認(rèn),我喜歡,不,我愛著黑暗,甚至它就是我,我就是它.煙熄滅了,我站在陽臺上,任憑夜風(fēng)將發(fā)吹亂,抬頭只見一彎新月,鉤住的是我不想再擁有的純真.

   二十歲的獨身自由撰稿人,唯一的愛好就是抽煙,在黑暗中享受黑暗帶來的孤寂,享受與黑暗融為一體的時刻 .

   A

   又要去舅舅家,我不喜歡去那里,舅舅老是罵我,舅媽老是炫耀她家多么多么有錢,討厭得很!!遲早有一天我家會比她家有錢得多!!討厭討厭討厭!!

   大人都出去買菜了,剩下我和表哥在家里,突然他抱住了我,開始在我身上亂摸,不知道從哪里來的力氣我推開了他,可是還是被他抓住了,下身有痛,還好,媽媽回來了,他松開了我,一整天,我心神不寧.

   回家后才發(fā)現(xiàn)褲子上有點血,這是什么?我不敢問媽媽,直覺告訴自己"你完了",然后第二天早上起來時滿褲子都是血,媽媽微笑說"你長大了."是嗎?我把在舅舅家的事藏在心里,想等自己長大再去找答案吧.

   B

   從郵局取了稿費,一個人在街上閑逛著,短信的聲音拉回了自己的思緒,是小衛(wèi)發(fā)來的,"我回來了,下午到機場接我吧."哦,她要回來了,三年的時間過得好快呢.

   機場,沒有讓我想到的是成浩和小衛(wèi)一起下的飛機,遠(yuǎn)遠(yuǎn)地小衛(wèi)就朝我招手,他們真的走到一起了.一時間心中百般滋味.何必呢?當(dāng)初選擇駐留現(xiàn)在就沒有余地后悔.我也不愿意后悔,一點點都不要.成浩站在我面前,什么也沒說,只是那目光讓我心都要碎了.任由小衛(wèi)拉著我走,她很是高興,可我,寧愿他們不要回來.

   機場上的天空有些昏暗,要下雨了吧?成浩突然開口,"那年你就是在這里在這樣的天氣下哭泣,然后是我安慰了你,對不對?"我回過頭,想透過他的眼睛看進(jìn)他的心里去,他想說什么?"揭開傷疤很痛吧?那你在別人心上狠狠地劃上一刀會不會很痛?"成浩低下頭,我們就這么看著對方,眼眶莫名地有點潤."浩,我買好了,走吧."成浩沒有再說話,攬過小衛(wèi)的肩膀,我在原地,失去了所有的力氣.

   原來一貫認(rèn)為的冷靜與堅強只不過是張白紙,一捅就破.

   A

        "新娘子進(jìn)洞房時床上要鋪一塊白布,有血新郎才不會生氣.那血只會出現(xiàn)一次,很珍貴的."小衛(wèi)神秘地對我說."那怎么才會流血的???"我歪著頭咬她耳朵問."不知道."小衛(wèi)晃了晃腦袋,"反正不能隨便讓男孩子碰你的身子,要是碰出了血那女孩子就不干凈了,大家都會看不起她呢."我愣了,一些畫面飛快地在腦里翻過,胸口好難受.

        放學(xué)后我沒有乖乖地回家,而是獨自去了離家不遠(yuǎn)的一個廢棄機場,蹲在一個小小的角落,雙手緊緊地抱著腿,頭擱在腿上,待了很久,一定待了很久,不然渾身上下怎么會這么疼啊.我抬起頭,天好陰,我現(xiàn)在是不干凈的女孩子了嗎?要是被其他人知道會不會看不起我?那是不是就沒人會理我了啊?小衛(wèi)也會離開我吧?因為我是不干凈的女孩子??!忍不住將頭埋在雙手中,小聲地哭泣,為什么會是我?

     ?。⒛憧奘裁茨兀浚⒁粋€熟悉的聲音傳入了耳中,"成浩哥哥."我連忙把眼淚檫干,"我沒有哭?。ⅲⅡ_我?"他坐在我身旁,"你爸爸和我爸爸就在那邊喲,要不要我去告訴他們你哭了?""別!"我捂住他的嘴,"我說,但是你保證以后不準(zhǔn)不理我也不準(zhǔn)告訴其他人?。⒊珊泣c了點頭,我第一次這么近看他的眼睛,它說他不會騙我.我低下頭,用很小很小的聲音把一切都說了出來,然后閉上眼睛,我想他會看不起我然后離開.

       等了很久,當(dāng)我正要睜開眼時,一股力量將我?guī)нM(jìn)了成浩的懷抱,悄悄地看了他一眼,他在生氣,為什么呢?恩,他的懷抱真溫暖,溫暖得讓我想哭,那天,這懷抱為什么不在?

      這年我和成浩相識十年,雖然我不記得可小可小時是怎么回事,但我記事起成浩一直都在,他比我大七歲,讀高中了.

   B

       ?。?dāng)初你不是說了等幾個月就來的嗎?結(jié)果你騙我喲?。⑿⌒l(wèi)撅著嘴巴,"吳果,你很不夠意思喲?。?/p>

      ?。⑽疫^去做什么?當(dāng)燈泡?。浚⑽彝屏送谱雷?,將位置調(diào)整到最舒服的狀態(tài),點了一只煙,開始繼續(xù)上一次的寫作."喂?。⑿⌒l(wèi)顯然很不滿意我無視她的存在,揮舞著雞爪子把我打印好的稿件取走,"今天該放假,晚上去輕松輕松."小衛(wèi)轉(zhuǎn)了一圈,"所以我們要好好打扮打扮."

     ?。⒁呀?jīng)把成浩搞定了,還想禍害誰?。浚?/p>

       ?。⒉皇俏?,是你,我準(zhǔn)備讓你去禍害人."

       ?。⑸賮?,我可不想趟這混水."

         "嘻嘻,成浩說希望我們一起出嫁?。?/p>

         "我們?"

        ?。Π?,我和他年底結(jié)婚,成全我嘛,你也去禍害一個啦?。?/p>

       我愣了,煙燙到了手,想不到這么快,快得讓我獨自舔好傷口的時間都來不及.隨手再點了一只煙,緩緩地吐出煙圈,三年中借助黑暗和煙來轉(zhuǎn)移心底的痛,可現(xiàn)在沒用了."行,成全你,小心自掘墳?zāi)箚眩。⑿⌒l(wèi)笑著點頭,我也只有把外套拿上,"走吧."

       晚上12點,我準(zhǔn)時到了藍(lán)寂,里面隱約傳出喧嘩聲,看看自己,被打扮得很美,只可惜我的王子被我推給了別人,我是寂寞的公主.

          一推門,人潮一下子完全占據(jù)視線,還有重金屬的聲音充斥著耳朵,然后我看到了小衛(wèi),成浩,餅干,君姐,小娜他們在對我招手.過去吧,還是得面對一切的,我嘆了口氣,忽然一只手不規(guī)矩地伸了過來.

     我回過頭,一只滿腦肥腸的豬,"先生,把你手拿開.""小妹妹,身材很好嘛,有沒有時間和叔叔出去玩?"看來他聽不懂人話,"咣當(dāng)"清脆的瓶裂聲讓整個空間安靜了下來,我左手上還有半截瓶身,那只豬倒在我腳下,瓶身正一滴一滴地向下滴血...

   A

   我開始下意識地和同學(xué)保持距離,除了小衛(wèi)。她和我從幼兒園就一直在一起,以前我還想我們以后我們也會一直好下去,可現(xiàn)在...

   “果果,怎么老不說話?”我對小衛(wèi)的話只是扯了扯嘴角,實在是笑不出來,我開始變得沉默,小衛(wèi)沒有再說什么,和我一樣趴在桌上,這一年仿佛我們都長大了,我失去了最純潔的東西,小衛(wèi)失去了一個完整的家。

   感覺很不舒服,我老喜歡拉著小衛(wèi)去那個沒有人,沒有飛機的機場,然后我們一起看天,再把彼此的手拉得很緊?;蛘呶覀冎皇腔ハ嘁蕾嚕皇切⌒l(wèi)不懂我眼中的憂傷從何而來。

   現(xiàn)在的我學(xué)會了很多詞語,很多以前我以為該自己長大后才會用到的詞語,就像被打了催化劑,我的心好像長大了,不,老了好多。

  B

   “小妞,你嫌命長了是不是?”我丟掉了手中的酒瓶,轉(zhuǎn)身向小衛(wèi)他們走去,不理會那些人威脅的話?!八麐尩?!”我轉(zhuǎn)了一下頭,彎腰躲過了他的拳頭,然后聽見耳光聲。小衛(wèi)站在我身后,而剛才出手的人挨了一耳光。

   沉默一陣后,突然幾個人將我和小衛(wèi)圍了起來。我低著頭,小衛(wèi)則習(xí)慣地整了整耳環(huán),這么多年了,這習(xí)慣還沒改。但還不用我們出手那幾個人就倒下了。護(hù)著我的依舊是成浩,護(hù)著小衛(wèi)的也還是餅干,而君姐和小娜仍然笑嘻嘻地看著我。當(dāng)我轉(zhuǎn)過身后碰上的是小衛(wèi)的雙眼,然后我回頭看著成浩,腳向后退了幾步,挨著小娜。他們似乎也明了些什么,小衛(wèi)慢慢走向成浩,再回身時一臉燦然。

   換了個包間,我坐在自己的老位置,沉默地點煙,沉默地喝酒,沉默地看著他們...

  A

   時間過得好快,我馬上要考高中了,小衛(wèi)還是和我同桌,只不過很少見到她了。

   我低著頭,將手掌攤開,那是成浩送我的生日禮物,一根水晶手鏈,淡淡的透明藍(lán)。還記得他把手鏈給我戴上時的目光,我已經(jīng)長大也明白他的話。“丫頭,你上高中就是個大人了,我大學(xué)一畢業(yè)就是能負(fù)責(zé)的成人了?!笨墒?,五年前的陰影讓我只會傻傻地笑。五年里小衛(wèi)開始變壞,她沒有一直陪著我,而這五年成浩代替了小衛(wèi),甚至超越了小衛(wèi)的位置。

   終于在那個下雨的夜晚我在那個喧鬧的酒吧找到了小衛(wèi),那一刻我們顯得很沉默?!皢?,這個小姑娘很不錯嘛?!币粋€油頭粉面的男子搭著小衛(wèi)的肩膀,輕佻的眼光讓我感到惡心。小衛(wèi)甩開了他的手,拉著我跑到外面?!澳慊厝グ?。”小衛(wèi)說完后就走進(jìn)了酒吧,留下我一個人站在雨中,心寒徹骨。

  B

   等餅干開始說胡話的時候已經(jīng)是后半夜了,目送著君姐和小娜同他上車遠(yuǎn)去,再回頭是小衛(wèi)一臉的笑容?!拔易吡恕!蔽铱戳丝葱⌒l(wèi),第一次她對我的話沒有任何反應(yīng)??嘈σ幌拢要氉砸粋€人回家。我知道,身后有一雙溫柔的眼睛始終注視著我,我還知道另一雙眼睛帶著怨恨。

   又是無眠,我坐在窗沿上,看著同樣漆黑的天空,想起了三年前的夜晚,小衛(wèi)對成浩的愛意,成浩對我的愛戀,我對成浩...可一番掙扎后,我對他說了一句話,“去吧,或許有其他收獲呢?”小衛(wèi)一臉釋然的微笑,成浩死盯著我,我感覺自己心好痛,在自己快要倒下前目送他們上了飛機,在飛機的轟鳴聲中我一言不發(fā)地倒在機場 ...

   幾天后,君姐打來電話,“餅干出事了,現(xiàn)在在醫(yī)院?!逼届o的語調(diào)讓我覺得冷,當(dāng)她越這樣就代表越危險?!靶∧饶??”“守著他?!薄拔襾碚夷??!蔽覐囊簧宪嚲鸵笏緳C加速,然后毫無聲息地站在君姐身后?!拔視琢四莻€混蛋!”君姐從牙縫里擠出話,“不是單純的車禍?!蔽抑皇菍⑹址旁谒珙^,另一只手輕握著她。

   小娜仍日夜守護(hù)著餅干,而餅干仍是獨自發(fā)呆。我想如果君姐肯主動問他,或者就不會這么麻煩了。可他們之間的結(jié)誰也解不開,我也毫無辦法。君姐是餅干同父異母的姐姐,他們相認(rèn)的時候君姐正在做小姐,餅干還只是個高中生。而現(xiàn)在,君姐已經(jīng)成了媽媽桑,餅干則已經(jīng)是研究生。餅干不止一次勸過君姐,況且他們家也很有錢,但君姐不答應(yīng)。就這樣,兩人還會經(jīng)常見面,可少了很多姐弟該有的親密,他們用特殊的心理關(guān)心著對方。或許,這不是一個結(jié),只是一段過渡。

   成浩和小衛(wèi)依舊出雙入對,我則兩點一線,去了醫(yī)院就回家,我不想和他們相處,盡管這是我希望的,心卻還是會寂寞和酸澀。

   A

   “怎么辦啊!我想幫小衛(wèi)。”我對成浩說。手開始冷了,成浩習(xí)慣地拉過我的手,暖意傳遍了全身?!八谀膬??”過了一會成浩輕輕問著?!拔椰F(xiàn)在也不知道,但是我會去找她的!”“找到了就馬上給我打電話,別一個人沒頭沒腦地去撞?!薄岸??!笨粗珊频奈⑿?,心想如果可以,我希望到年老的時候自己看見的還是成浩的笑臉,哪怕布滿皺紋。

   沒想到這么快就找到了小衛(wèi),只是情景讓我驚恐。“成浩,我在以前那個機場,快來!”我簡短地說完,順手拿起了一塊磚頭。

   “放開她!”我也不知從哪來的力量,一磚頭打在一人的頭上,磚上立即有了血跡?!皨尩模阋嗍率遣皇??小虎,阿龍,把她給我抓住!”“不,求你放過她,我不反抗了,你們要我做什么都可以!求求你們了!”“小衛(wèi),閉嘴!”我瞟了她一眼,衣服還沒有撕裂,應(yīng)該沒事?!肮?..”當(dāng)我們目光交匯時小衛(wèi)懂了,向后摸索著可用的東西。我則冷靜地看著向我走來的人,他們很壯。

   一塊磚頭無法對付兩個人,我雙手已空,只能用拳頭來拖延時間,小衛(wèi)也在拼命反抗著另一個人。可沒幾分鐘我就被他們徹底制服了,并毫不留情地將我推倒在地上??粗絹碓降偷暮谟埃迥昵暗木跋笤谀X中閃過,我開始感到害怕,“不!”想象中的重量并沒有壓下來,我睜開雙眼,是成浩還有另外一個男孩。“果果!”在我搜尋小衛(wèi)時她已經(jīng)跑了過來,“我好怕,要是沒有你我就完了?!薄皠e哭?!彪m然是這么說,我的淚卻也流了下來。還好,這次那個溫暖的懷抱還在。

   機場事件后我又認(rèn)識了一個學(xué)長,餅干,這只是他的別名,據(jù)說他很喜歡吃一種牌子的餅干,而他的真正的名字是“鐘峻”。小衛(wèi)也認(rèn)識了成浩,在她的眼中我看見了一種東西,和餅干看她的眼神一樣,和成浩看我的眼神...一樣。

  B

   “吳果,知道初三那年我有多感激你嗎?”

   “莫名其妙地說這些干嘛!”我攪著杯里的咖啡,杯子旁邊的糖塊靜靜地躺著,一點不少。

   “從那以后我開始用另一種心態(tài)對你。”小衛(wèi)雙手交叉,“可以說是一種依賴。”

   “依賴?可別賴我一輩子啊。”

   “不是,我感覺,”小衛(wèi)突然看著我,“好象你是我姐姐一樣,讓我無法不靠近?!?/p>

   “嘿嘿,我本來就是你姐姐啊。”我伸出手捏了捏她的鼻子,“看我多疼你?!?/p>

   “那么,請你不要讓我傷心。”

   我的手在半空頓了一下。

   “我也就明說了吧,是成浩?!毙⌒l(wèi)的口氣開始沉凝?!澳阋仓牢覐暮苄〉臅r候就沒有了幸福的感覺,失去家后我就一直過得很壓抑。可那年認(rèn)識成浩后,他就像大哥哥一樣地照顧關(guān)心我,也許他真的只是把我當(dāng)做了妹妹,但我卻沒有把他當(dāng)哥哥看。”小衛(wèi)抿了口咖啡,旁邊的糖塊已經(jīng)沒有了?!叭ッ绹@三年他還是沒能接受我,于是...”停了一下,小衛(wèi)接著說,“我太想得到他了,所以在臨行前的一個晚上,趁他喝醉后我進(jìn)了他的房間?!?/p>

   空氣突然凝固了,手中的咖啡不小心灑了一半,我暗嘲自己的失態(tài),“為什么給我說?”我將杯子輕輕地放在桌子上,很專心非常專心地擦干手上的痕跡。

   “因為我想讓你知道?!毙⌒l(wèi)的聲音開始變得緩慢,“那天你來機場接我們,一見面我就知道其實我從來沒有得到過成浩的心,他的心一直都屬于你。他看著你的時候無論我用多大的勁捏他的手,他卻一直都毫無反應(yīng)。”

   “你到底想說什么?”我點燃了煙,看不清在煙霧背后小衛(wèi)的臉。

   “這次回來前我就知道我是在賭,賭一場不會贏的賭局。”

   “小衛(wèi),你知道我喜歡直接了當(dāng)。”

   “我希望你不要搶走成浩,哪怕是無心的。我希望,你最好在他眼前消失?!?/p>

   “原來是這樣,”我站起身,透過眼前的墨鏡看著小衛(wèi),“那你們干脆回美國?!睆椓藦棢熁遥安贿^我會成全你的,反正一直以來都是我成全著你?!?/p>

   “果果...”“我沒想到你會這樣,有必要嗎?我真的很難過?!薄翱墒俏覑鄢珊?,我不能失去...”“夠了!”我俯下身,“小衛(wèi),不要做菟絲花!”

   走出玻璃大門,好奇怪,都快秋天了,怎么還有這么刺眼的陽光,刺得眼睛想流淚。手機開始震動,是成浩。拒接,再來,再拒接。最后是短信,“我知道小衛(wèi)找你去了,你在哪里?”飛快地閱讀飛快地刪除,可是記憶卻一點一點沒開,無法刪除,哪怕一丁點兒。

  A

   當(dāng)我和小衛(wèi)收到了相同的錄取通知書后我們終于舒了口氣?!肮appy一下啦!”“不去了。”我仰頭喝光了瓶子里的水,“太熱了,我要回家。”“我一個人又不好玩...”“我讓成浩和餅干來陪你就是啦!”小衛(wèi)的眼睛亮了一下,隨即點頭。我還不知道她想什么,撥通了電話。

   終于輕松了,考進(jìn)了這所高中就相當(dāng)于一只腳已經(jīng)跨進(jìn)了大學(xué)的門檻。我躺在床上,天花板是我鐘愛的淡紫色,心情如陽光一樣燦爛??梢婚e下來又不知道做什么好了,天生怕熱的我只好日復(fù)一日地呆在家里,偶爾接到小衛(wèi)的電話,電話里提到最多的詞是“成浩”,就像餅干的電話里提到最多的是“小衛(wèi)”一樣,而我接電話時成浩只是靜靜地替我把西瓜洗凈切好,把瓜籽挑出來?;蛘叩任曳畔码娫挄r成浩滿頭大汗地遞上我最愛吃的冰淇淋。不說話,我們默默地吃完西瓜,吃光冰淇淋,然后成浩靠進(jìn)了我,“丫頭,做我的女朋友吧?”腦中閃過小衛(wèi)的臉,我選擇沉默。

   氣氛開始尷尬,過了段時間后成浩似乎也懂了,他開始沉默,然后,頹廢。我突然意識到我自己是整個圈中的焦點,餅干的執(zhí)著,小衛(wèi)的癡情,成浩的不棄,我的沉默,原來,我是中心,但我卻無法左右結(jié)局。

   B

   我冷眼看著眼前的人,手中的刀在滴血。小娜和君姐也都一言未發(fā),我們朝前面緩緩走去...

   刀上有血腥的味道,很久都沒有嘗到這味道了?!澳氵@樣,餅干知道嗎?”“事情因我而起,必須由我自己來收拾結(jié)局。”君姐一直看著右手,她受了點小傷,在血腥泛開時,君姐把整個事情說了出來,小娜則細(xì)心地給她扎好傷口。

   “吳果,你是不是不想和她碰面?”君姐的話讓我停住了離開的腳步。有一個星期了吧,我沒有見過小衛(wèi),她也沒有再出現(xiàn)在我面前,“怎么會這樣?”“關(guān)系太好了反而想隔開點,這是人的自我保護(hù)啊。”我拍拍肩頭的灰,收好刀,“你們也早點回去?!弊叱隽讼镒?,才發(fā)現(xiàn)天陰陰的,一種沉重的感覺壓得我喘不過氣來。

   半夜,整個房間只聽見鍵盤的敲擊聲,閃爍的屏幕光照在我臉上,煙頭已經(jīng)裝了滿滿一煙灰缸。又是連續(xù)的熬夜,我一點也不在乎自己的身體會怎么樣,醫(yī)生的話被拋在腦后。我想我的想法很簡單,只想他們都好,真的,就這么簡單。

   凌晨發(fā)出了最后一篇稿子,電話開始不停地響,是餅干?!霸谀膬赫夷??”我簡潔地問,就知道事情瞞不了他,“你下來吧,我在你家樓下?!蔽译S手拿過桌上的煙,下了樓?!盀榱司氵€是小娜?”餅干很無奈地一笑,“吳果,先上車再說吧。”我點燃了煙,等他的下文?!叭ヶL魚吧。”他打開了車門,是小衛(wèi)最喜歡的一款,只可惜小衛(wèi)從來沒有坐過,因為是餅干而不是成浩。

   “鯨魚”兩個字嵌在潔白的招牌上分外明顯,和“藍(lán)寂”完全相反的環(huán)境,我和餅干靠窗而坐,默默地攪著咖啡,最后餅干開了口,“為了我姐姐...”

   A

   成浩還是個成績優(yōu)異的學(xué)生,只不過沒以前規(guī)矩了,逃課,打架...逐漸地,他成了一個怪象.問起餅干時他總是無可奈何一笑,然后沉默,用一種深沉的目光看著我.是的,我明白,可是我又能怎么做呢?小衛(wèi)就在我身旁,她和我從小一起長大,我們一起學(xué)會游泳,一起哭過一起笑過,甚至喜歡上同一個人,但小衛(wèi)比我更需要那個溫暖的懷抱,我早已學(xué)會了包扎傷口,所以,我也只能沉默.

   "果果,果果..."電話另一頭只重復(fù)這兩個字,我握著話筒什么話也沒說,是成浩,他現(xiàn)在在哪兒呢?時針指向了三點,外面一定很冷吧?突然電話那邊傳來人聲,吵聲,還有餅干的聲音,"成浩,快走!""果果,果果...""成浩,你在哪兒?怎么了?"寂靜的房間回蕩著我的喊聲,電話已經(jīng)斷了線.

   當(dāng)見到成浩時我才知道自己有多在乎他,可我也只是看著躺在床上的他,還有趴在他身上哭泣的小衛(wèi)."是誰?"我問身后同樣掛彩的餅干,"白子晨.""是他?"我心里咯噔一下,"是因為我?"餅干沒說話,只是點了點頭.我握緊了拳頭,一種憤怒的感覺涌了上來.

   "是白子晨,他找了那個君姐幫忙,然后加上成浩他們那天喝高了,所以沒跑掉."小娜坐在對面,她是我從小一起的朋友,現(xiàn)在已經(jīng)在社會上混了幾年,做什么不是很清楚,但至少我有事她會毫不猶豫地站在我身邊.

   "小娜,你明白我想干什么吧?"我沒有給小衛(wèi)說,怕她去了會出事.

   "我去查查,估計那個君姐也是找別人幫忙的."

   "她做什么的?"

   "雞."小娜簡單地吐出一個字.

   "等你消息."

   "明天我來找你."小娜走了,我一個人躺在草地上,陽光太刺眼了.我不知道自己是否眷戀著那溫暖的懷抱才這樣,答案是肯定的.

   B

   走出"鯨魚"后我去了久違的機場,現(xiàn)在已經(jīng)變得人群擁擠,難道我連想哭也找不到一個地方了嗎?或許我不該哭泣,那是弱者的表現(xiàn),那么,我又該做什么?

   "吳果,我是為了阻止我姐再深陷才挨打...我姐在犯罪...她在賣海洛因...還有k粉..."餅干的話斷斷續(xù)續(xù),我也只記住了這些,因為我的頭腦早已混亂了.思緒仿佛常常就這么被堵塞,一時一片空白,除了發(fā)呆別無它選.

   還是去了"藍(lán)寂",是不是該找到君姐,可找到又有用嗎?沒有找到君姐,卻意外地看見了小娜,她正被一群人毆打,旁邊無人上前幫忙,但我不是害怕的人."滾!"我推開了前面的人,小娜幾乎完全蜷縮在中間,頭發(fā)散亂,隱約見臉上有著血跡,衣服破裂了好幾道口子,"小娜!"我脫了外套給她披上,突然有人在背后使勁踹了一腳,頭撞在水泥地上,很重的聲音,頭很暈."吳果,你走吧,咱們?nèi)遣黄鹚麄?""你有沒有被..."小娜搖搖頭,"那就好."我拿出隨身帶的匕首,并悄悄按下了電話快捷鍵,"告訴你們,在藍(lán)寂還輪不到你們?nèi)鲆?"電話另一端是君姐.

   當(dāng)君姐趕過來時我也是半跪在了地上,盡自己的身體保護(hù)著小娜,好痛,這些人是想把我們往死里整!幾乎是狼狽地,我拉著小娜跑到外面,"君姐呢?"我沒有回答,只記得君姐到了后只說了一句話,"不就是這點小事嗎?有種上樓說!否則大不了大家就是兩敗俱傷!"然后,幾個男人架著她上了樓,我和小娜跑了出來.

   那些是什么?君姐都惹不起,難道是白...?

   A

   小娜和我拉著想跑的女人,她也比我大不了多少吧?長得很清秀,只可惜..."干什么,我他媽的又沒招誰惹誰!!""閉嘴!"小娜甩了一耳光,很清脆.

   "是你幫的白子晨?"我直接了當(dāng)?shù)卣f出目的.

   "白子晨?對,是我又怎樣?;老娘需要錢,他給得起我就幫!"

   "混蛋!"我一腳踹在她肚子上,很重,因為我的怒氣很大.

   還要說什么時,一個男聲傳了過來,"你們干什么?不準(zhǔn)欺負(fù)我姐!"我被一股力量拉開,一回頭,"餅干?""吳果?"他也很驚訝,"你干嗎欺負(fù)我姐!""她是你姐?"我也驚呆了.

   半天我才開口,"知道白子晨讓誰來打的你和成浩嗎?"餅干似乎明白了,但抱著那女子的手仍未放開."婊子!"小娜罵了一句,"有種別找男人啊,你他媽的不就是靠男人掙錢嗎?!""小娜!"我阻止了她繼續(xù)說下去,餅干的手松了,他的目光仿佛想穿越我的身體,而那女子也搖搖欲墜.餅干沒有問什么,也沒有做什么,他走了.我,小娜,還有她就這么靜靜地呆著.

   "我,不是故意的."小娜突然說了這么一句,我走到那女子面前,她在流淚."你想知道什么?"她抬頭,"你不用給我說,"我蹲下身,"你是馬君,對不對?"見她肯定,我心里也一陣酸澀."餅干在我面前提到過你很多次,但是他不知道你在..."我停頓了,我說什么好?道歉嗎?傷害已經(jīng)造成,道歉有用嗎?"你是吳果吧?""恩,她是小娜.""我想,上次那事,"馬君擦去眼淚,"我是無可奈何的,白子晨給我一大筆錢,我要用那錢救我的孩子.""孩子?"一聲驚雷,靜靜地劃破了夜空.

   好熟悉的情節(jié),和那肥皂劇一樣,可為什么在現(xiàn)實生活中出現(xiàn)了呢?

   B

   安靜的病房,我守在床前,小娜在我背后的病床上躺著,而我守護(hù)的是君姐.當(dāng)她找到在醫(yī)院的我和小娜后自己昏倒了.那些該死的畜生!君姐下半身全被血浸透了!我抽了400毫升的血液給小衛(wèi),因為她差一點流產(chǎn).又抽了400毫升給君姐,因為她失血太多.看來我的O型血真的是很有用的,我自嘲地笑了,眼中卻莫名地有淚.

   我嘆了口氣,撥通了成浩的電話,"君姐在醫(yī)院,別給餅干說,我希望你能過來,因為和白子晨有關(guān).""你等我,我一會就過來."我沒有應(yīng)聲,一個人離開了醫(yī)院,我答應(yīng)過小衛(wèi),我是個很守承諾的人.

   "為什么走了?""找到房間了沒有?""回答我的問題!""在二樓209.""果果!!"成浩發(fā)火了,"你為什么不見我?這到底是為了什么?"我估計醫(yī)院會被成浩的吼聲震垮."我給你說,現(xiàn)在馬上給我回到醫(yī)院來,不然我馬上給鐘峻打電話!!"他一般不叫餅干真名的,我點上煙,無奈地往回走.

   "吳果,"君姐的臉色很蒼白,"你們沒事吧?""小娜就在你旁邊,我很好.""你,知道?"我點點頭,"果果,"小娜也很虛弱,"不要告訴餅干,不要告訴任何人.""我知道."一股壓力從背后傳來,不用回頭我也知道是成浩近來了,但是我沒有回頭,我怕自己不忍.

   還是回身,卻是被成浩扳過身,抬起了下巴,成浩瘦了,我偏過頭,沒有說話,怕一開口會將自己一切泄露,成浩低下了頭,我睜大了雙眼,他...吻了我.

   A

   白子晨蜷縮在角落,"你給我記住這個教訓(xùn)!"小娜丟下這句話后就想走,我甩開她的手,抽出了袖中的匕首,"吳果!夠了!"小娜拉住了我,"別把事情搞大了!你不是不知道他爸是什么角色!"她使勁把我往外拉,怎么冷靜,成浩已經(jīng)昏迷了三天,他會不會不醒?

   "哇...""你們等一下"君姐匆匆忙忙向里屋走去,不一會抱著個嬰兒走了出來."這是我女兒.""好可愛!"小娜看著君姐懷里的孩子,眼中甚是欣喜."我能抱抱嗎?"她小心翼翼地接過小孩,"吳果,你看你看!"的確很可愛,也很漂亮."叫什么名字?"君姐聽后臉色一黯,"她沒有名字.""孩子是無罪的."我站起來,"就叫馬依素吧."拍了拍君姐的肩膀,"人依依動人,心永久寬恕."君姐不再說話,算是默認(rèn)了吧?孩子在不停地打量四周,小孩的世界真好,那么單純美麗.

   "馬依素.真好,謝謝你."君姐微笑著說,我低下頭,"別送了,你也早點回家休息吧.""不再聊聊?"聞言我抬起頭,看了看小娜的背影,"不嫌麻煩我就在你家睡了吧?"君姐笑了,很美麗.

   不知道為什么大家都愛對我傾訴,是因為我的沉默讓他們以為我深沉?還是我一句句道破地太多?不知道,我想我是不會知道原因的.

   "孩子的爸爸是個有婦之夫,也許是因為從小失去父愛,我瘋狂地愛上了他."君姐端了兩杯熱茶過來,天氣轉(zhuǎn)涼,喝了暖身."從一開始我和他就知道這是沒有結(jié)果的事情,畢竟他有家庭,有孩子,我畢竟...""他們很幸福?至少外人看他們是典型的幸福三口之家?"君姐點頭,"到后來,我們都那么深愛著對方,可是他不能拋下他的一切和我走,所以,我決定離開,因為我覺得自己在他心中的分量,永遠(yuǎn)也趕不上他妻兒."我沉默,現(xiàn)在的我只是傾聽者."最后一次做愛,我是算好了時間,然后騙他說我吃了避孕藥的,然后我就離開,也許是老天可憐我吧,不能擁有他,但可以有他的孩子."君姐抱起了素素,注視她的目光是那么溫柔,"謝謝你聽我說這些話,真的,有時候這些不能對別人講,一個人藏在心里很累,不管怎樣我都是個不光彩的媽媽.""不會,你是個很勇敢的媽媽,也是個很負(fù)責(zé)的媽媽."我們相視而笑,是的,為了愛,誰都沒有罪.

   我一個人坐在客廳,電視上早已是一片雪花,這個時候君姐會想起那個男人吧?她的思念是不是隨著素素的成長而變得濃郁?不知道,但我卻越來越想念成浩,輕輕關(guān)上門,我在空無一人的街道上奔跑,目的是醫(yī)院.

   B

   我輕輕推開成浩,"你喝高了還是沒有睡醒?我不是小衛(wèi)."成浩的眼神好憂郁,他沒有說話,轉(zhuǎn)身走出了病房.天知道我那一刻多么希望他能說點什么,也許,有時候我真的太清醒了吧?

   "他把所有手續(xù)都辦好了."也許不知道說什么好,君姐說完這話后就一直看著我,病房里很是安靜."小娜,是不是成浩他們剛回來的時候你和餅干?""恩."小娜摸了摸肚子,"快兩個月了,我想我會和君姐一樣勇敢的."我無奈地一笑,"要不要我?guī)退∶?"君姐轉(zhuǎn)過頭,"我們都一起照顧他."小娜的眼淚掉了下來,"別哭,你比吳果勇敢多了."我驚詫地看著君姐,話題怎么回到我身上了?"她連愛都不敢承認(rèn),都不敢說出口."心口莫名地一緊,原來君姐什么都知道,原來大家什么都明白,原來...我太謙讓,謙讓出我的愛,卻還是傷害到很多人.

   獨自離開了醫(yī)院,我來到了曾經(jīng)的校園,這里發(fā)生過太多的事,也有了太多不應(yīng)該的感情."吳果?"我回頭,是以前的老師,"張老師好.""好,好."他還是笑得那么和藹,"你最近身體還好吧?"我點點頭,正要回答,突然聽見有人叫我,一回頭,頭皮都有點麻了的感覺,是小衛(wèi),我在怕什么?

   和老師聊了會后我借故離開,隨即小衛(wèi)的手挽在我的手臂上,看著四周的風(fēng)景,"成浩在哪里?"她不緊不慢地問."我不知道.""他接了一個電話后就匆匆出門,現(xiàn)在打電話已經(jīng)關(guān)機,你覺得會是誰有這樣大的魅力?""小衛(wèi)!"我甩開她的手,"你整天在胡思亂想什么?""吳果,我只是問我男朋友的去向,你這么大反應(yīng)是怎么了?"陽光下我們對視著,太陽很是毒辣,最后是我移開了視線,"記得手中沙的故事嗎?握得越緊失去得也越快.""果果,如果手中從來沒有過沙,該怎么說?"當(dāng)我正要說話是,一道熟悉而陌生的身影快速地走到我面前,隨即我被拉進(jìn)了一個懷抱,"吳果,我好想你.你終于回來了.""滾!"我使勁地推開他,"別不知趣!"有人駐足觀看,我的形象被破壞了.然后我偏過頭,快速地離開,是的,我是很固執(zhí)的人,從一開始到現(xiàn)在都很固執(zhí).

   本來就很混亂的局面又多出一個意外,我的頭好疼,是忘了吃藥吧?可那么多的問題都能靠吃藥解決嗎?而我是無能為力還是不愿解決?

   A

   我躲過值班護(hù)士的巡查,輕輕扭開了成浩病房的門鎖,只有他一個人躺在那兒,臉色蒼白,雙眼閉著,閉了三天,為什么不醒呢?我走到病床前,剛送到醫(yī)院時他是醒著的,可在我要離開的那一刻,他就昏迷,是因為我嗎?"成浩,你快醒來吧,我受不了了."趴在他耳邊,我低聲喚著.他的手還是緊握,手心有什么東西?上次來的時候就是這樣,醫(yī)生弄不開,餅干弄不開,小衛(wèi)也弄不開,當(dāng)時我不由地向后退了退,餅干牽著我的手引向成浩,可我跑開了,到底怕看見什么?現(xiàn)在,我的手向成浩的手伸了過去,很容易,手打開了,里面,是那串水晶手鏈,我呆了,淚,掉在掌心.

   呆到天明時我才意識到我守了一夜,他還是那樣."浩,我走了.一會,小衛(wèi)就要來了."俯下身在他額頭一吻,隨即戴上手鏈準(zhǔn)備離開,另一只手卻被拉住了.我回頭,病房門也同時打開了,小衛(wèi)走了進(jìn)來,成浩,也醒了過來."你終于來了."我不留痕跡地脫開成浩的手,"他剛醒,正在到處找你呢.""是嗎?"小衛(wèi)的笑似乎有點牽強,我故作輕松地一笑,"我先走了."將小衛(wèi)推向病床,拒絕了那雙期望的眼睛.

   "你真大方."餅干對我笑笑,"連成浩都舍得讓出去給人.""別瞎說."我敲了敲他的頭,"你不會想和白子晨吧?""餅干,你是不是瘋了?"我仰頭,一杯啤酒就這么沒了,白子晨,那個討厭的家伙!他和餅干同班,很帥,也有錢,對我也很好,可惜的是,我不喜歡他.所以,成浩才會教訓(xùn)他吧?才會有后來成浩住院的事情,真是!!這梁子,就這么結(jié)下去吧!!"白子晨這段時間老實了吧?""你是不是收拾了他?"餅干反問,"他最近安靜了很多.""那很好啊!"我話剛落音頭就被重重地敲了一下,回頭還沒反應(yīng)過來就被閃了一耳光,耳朵里轟鳴聲很重."你他媽的!"餅干操起啤酒瓶就砸了過去,但是手在半空被截住,"別管他,把這丫頭帶走!"一個威嚴(yán)的聲音傳過來,后頸一嘛,我眼前一片漆黑,然后,我什么都不知道了.

   B

   "還為當(dāng)年的事情生氣嗎?""沒有,拜托你離我遠(yuǎn)點."我對著身后的人冷冷地說,他卻當(dāng)沒聽見似的,毫無反應(yīng).嘆口氣,我又只好匆匆攔了輛車,離開.

   "君姐,"我低下頭輕聲喚著,"我把素素接到我家了,有我爸媽照顧她,你放心."君姐扯了扯嘴角,她又動了次手術(shù),毫不猶豫,半小時前,我的血流進(jìn)了她的血管."那些畜生是不是用了別的東西?"醫(yī)生告訴我,君姐不僅是被性侵犯,而且下體被銳器所傷.君姐沒有說話,把頭別到一邊,枕巾就這么靜靜地濕了.深深吸了口氣,"我要是不整死他們我就不是吳果!""算了,"君姐小聲地說,"吳果,別讓自己受傷害,而且,我最擔(dān)心的是素素...""別這樣說,我知道,我會好好照顧她的,"頭又是一陣疼痛,"吳果,你怎么好幾個星期都不來檢查治療了?!""任...任醫(yī)生."我面對正給小娜檢查身體的醫(yī)生,一時無語,怎么就這么倒霉?

   "如果不想讓餅干知道什么,你們,最好幫我保密."我盯著床上的兩人,語氣很是堅定."這是交換條件?"小娜的語氣也一樣的固執(zhí),我點點頭."那么,你回答我一個問題."君姐撐起了上半身,"這是離開他的原因嗎?""是,也不完全是."我和君姐的眼神交匯,半晌,她笑了,"我接受你的威脅."我走到窗前,時光飛逝,已經(jīng)快到冬天了啊.

   我坐在電腦前,努力地打著稿子,不理會身后餅干的詢問,也不理會樓下那個人的等候,反正凍著的又不是我。"這也是緣分吧?"我聞言不僅一翻白眼,"餅干,拜托你,深更半夜跑到我這里來就是為了說這句話嗎?""我的目的說了,只是你不告訴我啊!""我不知道好不好?""那你就永無寧日了."餅干干脆倒在了沙發(fā)上,"你,喜歡小娜嗎?"我的話一出口,整個房間顯得格外安靜.

   A

   我迷迷糊糊地醒來,后頸仍有些發(fā)麻,頭好沉.勉強睜開了眼睛,這里,似乎是間臥室,一間...很豪華的臥室.我努力地回憶,對了,餅干呢?想動,手卻被捆得很嚴(yán)實,想喊,嘴卻被堵上了,到底是誰干的?心里有了莫名地恐慌.

   門無聲無息地開了,我的眼睛隨著來人身影的越來越清晰而越睜越大,他走到我面前,蹲下身,替我拿下了塞在嘴里的布."王八蛋,你報復(fù)我!"我咬牙切齒地說,他卻無奈地一笑,"不是我,是我父親.""你有種!我不會放過你的!""啪!"臉頰立刻火辣火辣的,打我耳光的是一中年男子,應(yīng)該就是他父親吧?"誰再動我白方暉的兒子,誰就是找死!"這聲音好熟悉,是我昏迷前聽見的那個聲音."爸爸,我說過我的事情不用你插手."白子晨突然擋在我前面,有些哀求地說著,"放過果兒!"我看不見他們的表情,也許兩人在做無聲的交流,那是怎樣的一種對抗?我只知道我安全了.

   白子晨替我解開繩索,細(xì)心地為我擦藥.那幾人真狠,我手上的痕跡那么深,還有后頸,仍然是酸麻的."你怎么不聽你爸的話,把我滅了多好!"想繼續(xù)說下去的話卻因為白子晨的注視而咽回了肚子里.然后他繼續(xù)替我擦藥,"他是我爸爸,但是從我有記憶開始,就沒有叫過他,剛才那一聲,也許就是我妥協(xié)了吧."白子晨坐在一旁的地板上,眼神開始變得茫然,"從小我就是和媽媽一起生活,而他從未出現(xiàn)過。媽媽總是說他在打拼事業(yè),說他忙,說現(xiàn)在我們犧牲一點,等他成功了就會回來接我們.可就在我十歲那年,媽媽做了一個最大的犧牲,被他的宿仇下手殺了,那天我在同學(xué)家替他過生,躲過了一劫."我的心有些說不出的感覺,挨著他坐下,"可即使是這樣他也沒出現(xiàn),直到我十七歲那年,他才叫人來接我,親子鑒定證明我是他的親生兒子,但是,從一開始,我和他就是陌生對立的.你想想,一個十歲的孩子,沒有親人,是如何熬過來的?"白子晨眼中泛起了淚光,"來這后我常常思念媽媽,我不明白她為什么愿意為他犧牲那么多,所以,我常常在外面惹事,我也不在乎他是不是會替我擺平,反正他所謂的彌補就是把位置讓給我,可是,這樣有什么意義?"很無奈地笑,白子晨溫柔地看著我,"但現(xiàn)在我有些明白媽媽為什么要那樣做了,是因為愛吧?所以,果兒,我..."心口一緊,我不由自主地站了起來,"我走了."

   我跑出了大門,白子晨沒有追出來,但不用回頭我也知道他站在窗戶那里看著我,天啊,頭越來越疼,我是不是在迷宮里走不出去了?

   天空沒有云沒有太陽,我卻感到刺眼,甚至,刺心.

   B

   "算了,不說也沒事."我轉(zhuǎn)過身對餅干說,"她們很安全,你只要知道這一點就好.""為什么不告訴我她們的下落?""你知道也沒用.""吳果!"餅干猛然抓住我的肩膀,"告訴我!"電話響起,我甩開餅干的雙手,"你好.""是我,馬君出事了.""什么?!"一驚,我不顧一切地沖下樓,忽略了隨后跟來的餅干.

   醫(yī)院里靜悄悄的,只有手術(shù)室的燈不知疲倦地亮著.我坐在成浩的身邊,手不停地抖,怎么會這樣?是害怕什么嗎?電話又開始震動,"你好.""請問是吳果嗎?我們是交通局的,你的父母出了車禍現(xiàn)在恒愛醫(yī)院搶救,請你盡快趕過來...""鐺!"電話落在地上的聲音很清脆,"果果?"成浩將我摟進(jìn)懷里,"怎么了?""帶我去四樓的急救室."無力地說完這話,我整個人癱在了成浩的懷里,好巧啊,君姐和我父母只隔了一層樓,那么,素素?她在哪里?

   "素素."我蹲下身,將蜷縮在墻角的孩子抱入懷中,仿佛她成了我的依靠."車車,車車撞我,爺爺抱我,奶奶沒跑開,爺爺拉奶奶,他們..."孩子斷斷續(xù)續(xù)地話讓我的淚不停地流下,是嗎?就這么簡單?"我姐手術(shù)結(jié)束了,性命保住了,但被切除了子宮."從樓上下來的餅干說完后又上去了,他是不是也見到了小娜?"果果,燈熄了."我緩緩地轉(zhuǎn)過頭,看見成浩向醫(yī)生走去,醫(yī)生搖了搖頭,又說了些什么 ,說了什么?為什么成浩不告訴我?為什么沒有把爸爸媽媽推出來?為什么...我毫無意識地向手術(shù)室走去,爸爸媽媽被蓋上了白布..."不!"我沉默半天后才喊了出來,搖著成浩的手臂,"去找醫(yī)生,去找醫(yī)生啊!為什么會這樣?為什么?為什么?..."邊說邊往后退,我沒有勇氣去掀開白布,只能像素素一樣無助地蜷縮在墻角,"丫頭."成浩心疼地喊著,緊緊的抱著我,好溫暖的懷抱,會不會替代我以前擁有的溫馨?淚好咸,好苦,好澀...

   熄滅了所有的燈,我在黑暗中抱緊了自己的雙腿,咬著下唇,很久,嘗到了一絲血腥.門開了,是成浩近來了,"素素睡了."他輕聲說到,然后坐到我的身邊,然后溫柔地看著我,"丫頭,我會在的,我不會離開你的."半晌,我終于哭了出來,摟著成浩的脖子,仿佛這是唯一的救命支靠,"好好哭吧,哭出來就好了."成浩的話語也帶著悲傷,更多的,是心疼.

   月亮好大好白,為什么不圓?缺的那一角到哪里去了? A

   "果果."小衛(wèi)拉著我的手,"你知道我喜歡誰嗎?"

   "成浩."我從口中吐出這兩個字.

   "你真聰明!"小衛(wèi)低頭笑了,"上次他醒了后一直是我在照顧他,你都不知道他的眼神有多溫柔."我看著小衛(wèi),她的臉頰飛過一絲紅霞,"但是我不敢跟他說交往的事情...""我不去."莫名地心疼,拒絕了小衛(wèi)."唉,我想你也不會答應(yīng)的."為什么?"我心口一緊,小衛(wèi)看出什么來了?"他是和你一起長大的,就像是親哥哥,你當(dāng)然舍不得."哥哥?小衛(wèi),你不會知道,也不懂的.

   "別告訴其他人喲!"這是小衛(wèi)分手前叮囑的話,現(xiàn)在我無力躺在床上,小衛(wèi)說得沒錯,成浩不能這么頹廢下去,他必須好好珍惜機會,好好把握前途.手指顫抖著,我撥通了電話,"果果?"他的聲音充滿了驚喜,只怕一會來了又會被我傷害吧?真有掛斷電話的沖動."能過來一下嗎?"得到肯定的回答后就掛了電話,怕自己會開口阻攔.

   成浩微笑著坐在身邊,小衛(wèi)說的溫柔的笑和這個是一樣的嗎?"聽說,你爸媽讓你去美國留學(xué)?""你怎么知道?"成浩的臉色有些微變,"去吧,為了你的前途,"我將手覆在他手上,"去吧,或許有其它收獲吧?""你會等我嗎?"我一聲不吭,小衛(wèi)偷聽到消息,又費盡心思讓我?guī)退?我該給成浩怎樣的回答?看著那雙執(zhí)著的眼睛,我深吸一口氣,將唇覆了上去,只有這樣,我的失望他才看不到,我的淚才不會留下來吧?成浩楞了一下,隨即輕擁住我,恩,好甜蜜的滋味,就放縱自己這么一次吧.

   一個月后,成浩告訴我他下周就要去美國了."你準(zhǔn)備好了沒有?"我點點頭,他同意出國的唯一條件就是我和他一起去,只是我沒有告訴他護(hù)照上寫的是"施小衛(wèi)".這次,他會原諒我嗎?

   機場.成浩的臉色鐵青,"我三個月后就過去,護(hù)照出了點小問題."我小聲地對成浩說,心虛地看著四周."為什么不直接說不要我,把我讓給小衛(wèi)?""不是這樣的...""閉嘴!你為什么不考慮我的感受!""不...""你真的很殘忍!"殘忍?那么就殘忍到底,讓他死心離開,讓小衛(wèi)多一次機會..."我就是這樣的人,不喜歡的東西不要了可以給別人,反正你從生下來就是沒人要的...""啪!"成浩的手重重地打在我臉上,還好,這里是角落,小衛(wèi)應(yīng)該不會看見.廣播催促旅客登機了,成浩頭也不回地走進(jìn)通道,我卻微笑著和小衛(wèi)告別,"我在美國等你哦!""行."他們都消失在入口處,我的頭開始要命地疼,眼前好多星星,頭好暈...

   B

   又是一天,我仍然把自己關(guān)在房間里,不吃不喝,不聽不看."丫頭,別這樣對自己."機械地回頭看了看成浩,我想我的眼神一定很空洞,就像以前寫的小說一樣"毫無生機."成浩抱緊了我,"你叫我怎么辦?你這樣我該怎么辦?"撕心地追問,我的淚毫無預(yù)兆地掉下,"丫頭,你振作一點好不好?你打我罵我,你做什么發(fā)泄都好,就是不要這樣,這樣對我真的是折磨,你不要這樣殘忍好不好?"腦中有根弦被撥動,"不,不,我不要對你殘忍,不要,"我緊緊地抱住成浩,"對不起,對不起..."淚流滿面,一切,重新開始,轉(zhuǎn)變了嗎?

   "對不起."我捂住了君姐的嘴,搖了搖頭,"別說對不起,什么都是注定的."餅干在一邊削蘋果,他見到了小娜了沒有?"丫頭,坐過來."已經(jīng)習(xí)慣了成浩的稱呼,我順從地坐在他腿上,"開竅了?"君姐問,臉有點燙,倒是成浩大大方方地?fù)е?"小衛(wèi)呢?"餅干頭也不抬地問."我會和她說清楚的."成浩不僅是說給餅干聽,更是說給我聽的,手上的力道也增加了幾分.

   夜晚.成浩依舊摟著我入睡,快兩周吧?虧他真能忍.想到這我忍不住一笑,"笑什么呢?"耳朵被弄得癢癢的,心跳漏了一拍,"沒什么."我發(fā)現(xiàn)自己聲音都變了,而且我犯了個錯誤,就是轉(zhuǎn)身和他面對面,"丫頭,現(xiàn)在可以做我女朋友了吧?"他的眼神含著濃情,我的臉一定很紅很紅,還沒有等到我的回答,成浩就吻住了我,我輕輕地閉上眼睛,感覺他的吻離開了嘴唇,來到耳邊,手,脖子...他的聲音變得嘶啞,"丫頭,可以嗎?"還是沒等我回答,他的電話響了,"去接電話."我淺笑,成浩無奈地打開臺燈,看著他熟悉的背影,唉,要不要把自己交給他?這樣,好嗎?只感覺氣氛似乎都變了,成浩的臉色很難看,一種不安涌上了心頭.成浩掛了電話,迅速地穿上衣服,"我要去醫(yī)院,小衛(wèi)...割脈自殺,正在搶救..."一驚,我起身,"我要一起去."剛出門,好冷,心,也被凍住了.

   A

   "果果,果果..."迷糊地聽見有人在叫我,眼皮好沉,我吃力地睜開眼睛,"醒了,她醒了,果果醒了..."是媽媽,還有爸爸,這里是哪里?"果果,你什么都別想,好好休息."爸爸的語氣帶著一些悲傷,想問什么,可是我困啊.

   "我姓任,是你的主治大夫."我看著眼前的醫(yī)生,"我還有救嗎?""你腦中的腫瘤是良性的,先吃藥控制,如果說要手術(shù),還得等."干脆不帶情感的話語,真的是很標(biāo)準(zhǔn)的醫(yī)生啊."知道了."我閉上眼睛,"我會好好配合治療的."干凈的病房,干凈的醫(yī)院,我和它會一直在一起嗎?我會和它一輩子都在一起嗎?

   時間過得好快,成浩出國兩個月了,他在美國還好嗎?小衛(wèi)一定很細(xì)心地照顧著他吧?而我,現(xiàn)在休學(xué)在家,原因只有班主任知道,她很是遺憾,鼓勵我不要放棄自己的夢想.夢想?我翻開日記本,似乎,明白了,那么,行動吧.

   B

   餅干沉默地坐在地上,頭發(fā)遮住了他的雙眼.成浩無聲地靠著墻,我站在走廊中間.空無一人的走廊讓人的心也開始變空.如果不是餅干去安慰小衛(wèi),會不會小衛(wèi)就這么消失?而我,是不是就是兇手?慢慢地蹲下,能做的,只有抱緊自己的雙膝.

   "以后小心點,年輕人別想不開就動不動自殺..."醫(yī)生的話已進(jìn)了不了耳,我只能看見小衛(wèi)蒼白的臉和手腕上觸目驚心的傷口,"小衛(wèi)...""你走!"餅干打斷了我的話,阻止我靠近小衛(wèi),"吳果,既然你以前都不忍傷害她,為什么現(xiàn)在要殺了她?""不,我沒有..."我捂住嘴巴,眼前一片模糊,"我沒有,我沒有殺她...""餅干,不要一味地怪她!""成浩!最該怪的是你!"他們吵了起來.我的頭又開始痛了,這里好吵好吵,一轉(zhuǎn)身,我跑出了醫(yī)院.

   成浩沒有追出來,可能沒有意識到我跑了,還有,小衛(wèi)還在醫(yī)院呢,她是那么需要他.我在車流中毫無知覺地走著,突然一只手拉住了我,一輛車就從面前飛快地開了過去,"你在干什么!不要命了!"是他,為什么最無助的時候總是被他看見,"吳果,怎么了?"回頭,是小娜,我搖搖頭,眼前一黑,什么,都不知道了.

   A

   "小娜."我看見樓下等的人,加快了步伐走到她面前,此時陽光燦爛."怎么沒讀書了?"小娜坐在草地上,隨手扯了根草在那無意識地玩弄,"不想讀了."我躺在一邊,恩,草地的芬芳,真是舒服,"那準(zhǔn)備做什么?上班?"小娜也躺下,我閉上眼睛,"我想寫書,這是唯一有點興趣的.""哦."小娜沒有再說話,我們都沒有再說話,靜靜享受這難得的陽光.

   "你覺得餅干這個人,怎么樣?"小娜突然問.

   "什么怎樣?"愣了一下,我明白了,"小娜,你該不會是?"

   "不行啊?

   "沒事."我輕笑,這小妮子終于開竅了,"怎么開始的?"

   "沒什么特別的啊,前段時間成浩不是特郁悶嘛,就老到藍(lán)寂來,餅干也經(jīng)常一起,然后聊嘛,然后...""然后就這么不由自主地喜歡他了?""果果!"小娜居然臉紅了,唉,這么多年了,還是第一次見她這么羞澀,"他知道不?""知道,但是,他說只能做朋友.""Good Firend?"我坐了起來,"不用猜也知道是這樣,你知不知道他喜歡...""小衛(wèi)!."小娜的話很輕,"但是我也不會說放棄就放棄的."我不知道還能說什么,我們是不是都太早熟了?怎么每個人都是這樣執(zhí)著,或者應(yīng)該說,固執(zhí)?我和小娜的手,默默地牽著,感受對方傳來的力量,依靠著.

   "果果,電話.""來了."敲完最后一個字,我拿起了電話,"喂?""怎么搞的?我還以為你請假,結(jié)果你同學(xué)說你休學(xué)了!現(xiàn)在在做什么?有時間給我打電話,真是要好好教育教育你了,就這樣,我還要去上課,拜拜!"還沒等我反應(yīng)過來,電話就斷了,這個餅干啊,真是名副其實的急性子.放下電話,習(xí)慣地拿出包里的藥,吃藥的時間到了.

   只有小娜,君姐,餅干知道我還在這個城市,其他人都以為我也去美國了,看來我的保密工作做得很好,看著鏡中的自己,嘴角是苦澀地笑,已經(jīng)快四個月了,成浩沒有一通電話,也沒有信件,也好,這樣也好,卻不知怎么的,淚掉在地上,濺起了一心的傷悲.

   B

   "果果,任醫(yī)師說你現(xiàn)在可以做手術(shù)了."我吃著削好的蘋果,聽著小衛(wèi)的話,看來什么都到時候了."小娜,怎么和他一起?""誰?你說他啊?"小娜笑了笑,"這是不是贖罪?"我追問著,"是!"站在一旁的人開口了,"果兒,怎么一直不告訴我你的事?""和你有什么關(guān)系?""白子晨,你別這樣怪她,我們也都是才知道的."小娜帶著責(zé)備的語氣說.我不再開口,小口小口地吃著蘋果,這才是淑女該有的."沒告訴他吧?"過了一會,我問小娜."他們在一起,我怎么可能泄露自己呢?而且我說了會被你直接殺了耶!"小娜吐了吐舌頭,很是可愛,"我只給君姐說了."

   話剛落音,電話就響了,"是君姐."小娜把電話遞給了我."你還好吧?""恩,暈是經(jīng)常的事,都習(xí)慣了.""吳果,現(xiàn)在你一個人我不放心,要不過來和我們一起住,大家都有個照應(yīng).""你們?""我和小娜暫時住在白子晨的房子里.""啊?""別懷疑,有時候有些事情是會改變的.""恩,那好,等我出院了就過來,到時候你還得好好說說.""那好,等你穩(wěn)定了我們就接你過來."君姐舒了口氣,"把電話給白子晨."我毫無表情地把電話遞給白子晨,隨著電話那邊說著什么,他臉上很是高興的表情,突然,又很嚴(yán)肅,"我明白,請你相信我."待他掛斷電話后我似乎漫不經(jīng)心地問,"給君姐保證了什么?""即使得不到你,也要好好愛你,照顧你."他的眼神沒有一絲動搖,我微笑,原來我命蠻好的.

   一個星期后,我提了點簡單的行李和寶貝電腦站在一棟別墅前,不禁吹了吹口哨,有錢人就是不一樣,按下門鈴,不知道接我的會是誰?

   A

   我像貓一樣輕輕溜進(jìn)了房間,推開房門,卻還是被媽媽逮了個正著,“果果,怎么回事?這么晚了才回家?”媽媽的眼神有著責(zé)備還有著哀傷,“媽?!蔽乙仓缓傲诉@么一聲,也說不出什么,關(guān)上了房門,卻,擋不住門外的嘆息。

   今天又收到了稿費,從最初的驚喜到現(xiàn)在的淡然,麻木...或許是因為沒了什么挑戰(zhàn)性吧?躺在床上,想著一切,今天怎么就這么巧呢?怎么今天遇上了他們?謊言,要被揭穿了嗎?

   下午接到小娜電話后去了“藍(lán)寂”,這個時候它顯得特別安靜。一眼就看見了角落里的小娜,“怎么了?”走近后,我發(fā)現(xiàn)她的不對勁,半邊臉都腫了,“沒什么?!薄笆钦l,告訴我!”安靜的環(huán)境里我的聲音顯得特別大?!鞍追綍?。”小娜淚掉了下來,“為什么?”“白子晨想通過我知道你究竟在哪里,我不說,白方暉就插手...”怪不得小娜有時候怪怪的,她受了多少委屈了?我坐在她旁邊,握著她冰涼的手,“今天沒有躲你是因為成浩打電話時問起了你,我知道你那么期待他的消息,所以,顧及不了那么多了?!毙耐V固鴦恿藛??怎么回事,四周什么聲音都沒有了。成浩,我心里千呼萬喚的名字?!岸绎灨芍莱珊圃谡夷悖烙嬁靵砹??!狈路鹗菫榱蓑炞C小娜的話,門開了,回頭一看,是餅干。

   “很帥哦!”餅干摘下銀色的墨鏡,嘴角是我熟悉,小娜喜愛的微笑?!俺珊圃谡夷?。”點了瓶伏特加,餅干也發(fā)現(xiàn)了小娜的不對勁,“怎么了?嘴角怎么腫了?”“沒什么?!毙∧认蛭铱苛丝浚@時門又開了,進(jìn)來一個人,向我們這個方向走來。

   “你來做什么?”我下意識地抱著小娜,來人沒說話,看著我,“你怎么知道...”“我跟蹤餅干來的?!薄鞍鬃映浚氵@樣很無恥?!憋灨傻哪樕蠈懼粷M,“對不起,但是我沒辦法?!焙攘丝诜丶?,“你要說什么?你什么都有你老子給你做主了,你還需要做什么嗎?什么叫沒辦法?他不是萬事通嗎?他那么的萬能!找不到我就折磨我朋友,你卻話都不說一句,你算什么男人?你不是說不希望他插手你的事嗎?你媽在恐怕也不想你這樣吧?”一口氣說完后,我沒有再看他,低頭喝著酒,“你沒去美國?”他似乎什么都沒聽見,只是一直一直看著我,“這幾天有事回來,過幾天就回去?!薄芭?,”他似乎明白了什么,“我懂了。小娜以后不會有什么了,以前,對不起?!比缓?,離開。走得很快,快得我還沒反應(yīng)過來,一切,就都結(jié)束了嗎?

   “不想了。”抱過身邊的大熊,盼求什么事都沒發(fā)生就好了。

   B

   “來了?”小娜很是高興,接過了包,我摸了摸她的肚子,“變大了喲!”“討厭得很!”小娜臉上盡是幸福的微笑,“你的房間在二樓?!?/p>

   當(dāng)我站在二樓房間門口時,有點...呆了。天花板是淡雅的藍(lán)色,墻是淡淡的黃色墻紙,地板上是剛鋪上的拼圖,踩上去,軟軟的舒服。淡紫色的床,可愛的充氣沙發(fā),窗前有一個有機玻璃的桌子,角上有個小魚缸,有幾條熱帶魚,而剩余的空間剛好是放電腦的位置。“你來早了,我還沒收拾好呢?!笔前鬃映浚麧M頭大汗地進(jìn)來,抱著被子,和床的顏色一樣?!案陕镞@么精心布置?!蔽野央娔X放下,才發(fā)現(xiàn)另一個角落里有個迷你冰箱,彩色小狗的造型,很可愛?!澳悴幌矚g啊?”“沒有。”有點好笑地看著他,一身西裝卻像個等表揚的孩子,不知所措地站在我面前,“白子晨,你不用這樣?!薄澳悄阆矚g不?”“喜歡,很舒適的感覺。”的確,這是實話?!跋矚g就好,餓不餓?我下去給你做飯。”未等我反應(yīng)過來,白子晨就下樓了,我坐在床邊,似乎很久以前有人說會好好照顧我一輩子,會給我一個安寧的家,只是現(xiàn)在,我只能自己一個人過著一生,為什么?這是個怪圈吧?因為無論如何,我都走回到了起點。

   “所以啊,錯的又不是白子晨,再說,一直記仇下去,也沒什么意思呢?!毙∧瓤兄O果,“吳果,白子晨和他父親早沒關(guān)系了?!本惆严骱玫奶O果遞了一塊過來,“知道什么時候的事情嗎?”“一年前?!毖燮ざ紱]眨,簡單地說出這句話,君姐沒有再什么,我們都沉默著,三個人靜靜地看著電視,我想恐怕只有素素是在看電視吧?小娜想著餅干,君姐想著那男人,那我呢?

   “吃飯了?!卑鬃映康脑挻驍嗔宋业乃季w。走到飯廳,“這幾天都是他在做飯,我要照顧素素,還要去工作,小娜的胃口又不好,不能聞油煙?!薄拔艺觅u弄賣弄?!甭犞麄兊脑?,我看看桌上一桌似乎很好吃的菜,舉起筷子夾了吃,恩,還不錯。“如何?”白子晨問,“還可以?!苯o素素夾了菜,偷偷看他一眼。他竟然靦腆地笑著,真不知他是不是27歲了,在我面前怎么就似個小孩子呢?還是,我太早熟了?

   無憂無慮地過了半個月的悠閑日子,成浩有沒有想我?手機在枕頭下放著,一直關(guān)機,我只記得小衛(wèi)手上的傷痕永遠(yuǎn)也趕不上心里的痛,小娜吃著話梅,突然說了一句,“戀愛可以找你愛的,結(jié)婚就要和疼你的人一起?!蔽也痪o不慢地打著稿子,很多事,說得容易,做起來,難??!

   A

   “你一個人去能行嗎?”媽媽的話語中充滿了擔(dān)心?!拔抑皇浅鋈ス涔?,很快就會回來的?!痹诔领o了一個星期后,為了逃避白子晨,也為了躲開即將回來的成浩,據(jù)說他是為了餅干的生日特意回來的,可真正的原因呢?我不想也不敢去做任何猜測,所以,選擇離開,或許,對大家都好吧。

   經(jīng)過幾天的拉鋸戰(zhàn)之后,在父母的千叮萬囑中我踏上了火車。選擇火車是因為沿途變化的風(fēng)景很多,并不想直接就到達(dá)目的地,畢竟,我是放任自己去輕松地體味這一切。無聊地趴在鋪上,原來,沿途再美麗的風(fēng)景也吸引不了我,原來我只堅持心中唯一的信念,原來我是很固執(zhí)的人。幾天后,當(dāng)列車緩緩?fù)V?,我提前下車然后背著跟了好幾年的背包。繼續(xù)朝目的地前進(jìn)。又過了三天,我眼前出現(xiàn)了一片白色,到,我粲然一笑,這才是我最想要到的地方,在我心里它叫夢想,在許多信仰者口中它叫“圣地”,在地圖上它叫“西藏”。

  靜靜地站在布達(dá)拉宮前,忽然間不敢進(jìn)去,里面有什么?莫名地敬畏了,我有資格進(jìn)去嗎?不,一定要進(jìn)去,一直不就是有這個愿望嗎?緩緩地向階梯走去,然后,進(jìn)了大殿。和書上描述得一樣,我輕跪在大殿,我不相信鬼神,這一刻卻為它折服,這一刻,徹底解脫自己,也洗凈了所有。

   站在雪山下,忽然就想爬上去看看,知道那是不可能的,但是好奇最終戰(zhàn)勝了理智,我開始毫無目的地向上攀爬,沒有任何工具,手指開始有點僵硬了,突然,腳下一滑,本能地抓著四周的東西,可是,什么都沒有。就這么滑下去嗎?這一剎我并不害怕死亡,能死在自己向往已久的地方,也不失為一種如愿以償吧?感覺,有什么東西擋了一下,腳上一陣劇痛,然后,是腰…停止了下滑,被困在這里了嗎?沒有呼叫,我甚至希望漫天飛雪,讓雪完全覆蓋我,不知過了多久,全身似乎都凍結(jié)了,快死了吧?我卻突然間無比地思念成浩,一個人在死之前最想見到的人是不是就是她心里的最愛?意識逐漸模糊,好想睡覺啊…

   B

   當(dāng)手機剛剛蘇醒,我接到了第一個電話,不是成浩也不是餅干,而是小衛(wèi)?!拔抑滥悻F(xiàn)在才會開機?!薄澳愫芰私馕摇!薄俺鰜砹牧陌??!薄昂冒?,在哪里?”“機場?!蔽覀冋f得如此平靜,可心莫名地慌亂,看了看鏡中的自己,下周上手術(shù)臺,我抓住的會是哪一半?

   喧鬧的機場人來人往,我沉默的面對拎著行李的小衛(wèi),她變成了另外一個人,眼中沒有我熟悉的熱情和信任,取代的是一潭深眸,我看不清楚?!俺珊埔恢痹谡夷?,餅干一直在找君姐她們。”這聲音仿佛來自另一個空間,“你到底在哪里?”“白子晨家。”我很干脆地回答,“哦,怎么,又換口味了?”“小衛(wèi)!”“我是輸了,但是,你不要的我也不會說就那么歡喜地接受,而且,贏了我的人也不會有好下場!”“小衛(wèi),何必呢?既然一開始我就在成全你們,我就不會再介入。”我想去拉她的手,卻被她閃開了?!皡枪沐e了。不用你介不介入,你一直在我和他之間,你不懂的,你根本不懂我的!”我再伸出手,抓住了她的衣袖,掙扎中,我又看見了那道傷口,眼眶熱了,淚就這么輕而易舉地掉在光滑的大理石上,“你會后悔的?!毙⌒l(wèi)說完,頭也不回地走進(jìn)通道,我茫然地站在大廳,這是怎么了?我知道自己錯了,可從什么時候開始錯的?從哪里,開始,錯了?

   “她只是說說而已,你不用放在心上的。”白子晨溫柔地替我蓋上被子,“更何況,我擋在你前面呢!”“答應(yīng)我,要好好對待君姐,小娜?!蔽依∷氖?,“假如我死了,你一定…”話未說完,嘴就被堵住了,白子晨吻了我,而同時,門開了,是成浩,“我們拉不住他?!毙∧群途憔驮谒暮竺?,“我一直擔(dān)心著你,你卻在這里逍遙得很!”成浩瘦了好多啊,眼睛里怎么多了我看不懂的東西呢?“成浩…”白子晨似乎想說什么,成浩卻已一拳頭揮了過來,“不要打了!”看著廝打在一起的兩個人,小娜她們除了這樣叫喊似乎也不知道怎么做,我起身,站在了他們中間,看了看成浩,然后轉(zhuǎn)身,伸出雙臂摟住了白子晨,閉上了眼,深情的吻…如我所料,成浩愣了一下,然后憤憤離開,在他走出大門的時候,我的手也松開了,“拿我做擋箭牌嗎?”“對不起?!蔽宜坪踔粫f這句話,頭腦愈發(fā)混亂了。 A

   “吳果,吳果…”是誰在叫我?為什么要打攪我的夢?夢中我見到了成浩,和十歲那年一樣,我投進(jìn)了他溫暖的懷抱…極度困難地睜開眼睛,白色的床單,白色的墻壁,白色的布簾,白色的…“白子晨?”“你還知道我是誰?”他似乎有點憤怒,“你也上天堂了?我們總是要湊到一塊啊?”“天堂?吳果,你腦子是不是摔壞了?”白子晨湊到我臉前,“幸好我打聽到你要到這里來,要不是我感覺到不對勁追了過來,現(xiàn)在恐怕你真的就要上天堂了!”“上去了也好?。 薄伴]嘴!”他抓著自己的頭發(fā),“回去,明天就跟我回去!”“不要!”我小聲地拒絕著,緊緊抓住了被子,“這里不適合養(yǎng)傷,而且,成浩今天的飛機,現(xiàn)在,應(yīng)該已經(jīng)上機了?!卑鬃映康恼Z速放慢了不少,好厲害的人,怎么就知道我躲什么呢?

   第二天,白子晨來的時候帶來了我最喜歡的藍(lán)色妖姬,真好,他的記性真好,我苦笑了一下,“你的小腿有骨折現(xiàn)象,腰也有一定的扭傷,自己回家后要注意靜養(yǎng)?!贬t(yī)生說完后就出去開藥了,白子晨走了過來,彎下身子,恩,一股很清涼的古龍香水味,也是我最喜歡的。輕輕地抱起了我,“勾住我的脖子?!彼f話時呼吸的氣息就拂在我臉上,癢癢的,“再多看幾眼,以后再來的機會就很少了?!弊叱鲠t(yī)院后他說著,我點點頭,第一次聽他的話,仔細(xì)地看著四周,很仔細(xì)地看著,還是一片白茫,想必我的血早就被覆蓋了吧?而如今,我身體里有了兩種血液,一種是我自己的,另一種,是白子晨的。

   B

   “不動手術(shù)?”任醫(yī)生的話語中帶著責(zé)備,“吳果,告訴我原因,以你現(xiàn)在的身體是動手術(shù)最好的時機,那50%的幾率一定會再提高的啊。”“我,不想?!彪娫挼暮锰幘褪悄軗踝∪说谋砬?,“你不是怕死的孩子,能告訴我原因嗎?”“任醫(yī)生,如果我不動手術(shù),還能活多久?”電話那端沒了聲音,幾分鐘后,“也許我不該更多地過問你的秘密,但是作為醫(yī)生,我希望你能珍惜自己的生命,你還有半年的時間可以考慮?!薄爸x謝?!睊炝穗娫挘肽?,足夠了吧?

   首先找到了餅干?!扮娋?,你還有三個月就畢業(yè)了吧?現(xiàn)在在實習(xí)?”“恩,我姐呢?還有…她們過得怎么樣了?”我沒有說話,繼續(xù)攪著杯里的咖啡,沒有喝,因為對身體不好,因為不遠(yuǎn)處還有人?!盀槭裁床桓嬖V我?”餅干一口喝光了杯里的紅酒,“真是浪費,一點也不紳士?!蔽姨嫠沽税氡?,“她們現(xiàn)在過得很好,只是有些時候有些事你不出現(xiàn)可能是比較好的。”是的,小娜不希望餅干見到她的大肚子,不希望餅干會為了孩子和她在一起,只是,為了孩子。“我記得你說過,你爸爸和你姐姐的媽媽離婚,是因為沒有生下男孩,而且,年華已老?!辩娋陌职质前资制鸺业霓r(nóng)民,思想里,多少是重男輕女,“是他造成姐姐的悲劇。”餅干又喝完了杯中的紅酒,“你姐姐現(xiàn)在沒有再接觸那些事情了,也許以后她會做生意,畢竟,她要照顧素素,這點你不用再擔(dān)心了?!笔堑?,她還要照顧小娜和她的侄子。點上了煙,“你還有三個月的時間,如果不想你姐姐擔(dān)心,就好好照顧自己才是最重要的?!憋灨沙聊娫掃m時地響起,看了看號碼,我把電話遞給了餅干,是君姐打來了,說了很久。

   “怎么不聽話?”等餅干走了后,他站在我面前,很不高興地問?!傲?xí)慣了?!蔽覍熎?,“回家還是?”他在征求我的意見,“陪我去銀行?!彼辉僬f話,默默地拉著走,我也不再說話,就讓他拉著走,知道,他帶我去的不會是地獄。到了銀行,我把自己所有的錢全部取了出來,然后重新存進(jìn)了另外兩組帳號,“沒你的份了哦。”出了銀行后,我對一直沉默的白子晨笑著說,他卻突然將我擁入懷中,輕輕的,“你怎么不為自己的以后考慮呢?你這樣叫我怎么放心你自己一個人生活?但是你卻始終拒絕我的加入?!彼拖骂^,“如果可以,你是不是要替別人受一切的罪?”他吻了吻我的額頭,“叫我說你什么好?叫我怎么辦才好?”“那就別說了?!蔽矣檬侄伦×怂淖?,“我其實沒你想得那么好,我其實很自私的,不然也不會傷到小衛(wèi)…”“你也別說了?!彼麪科鹞业氖郑拔覀兓丶野??!庇殖聊刈咧?,陽光的余暉落在白子晨的背上,感覺,他才是深藏不露,受傷卻一聲不吭,那成浩呢?他受傷了吧?他會怎樣療傷呢?

   三個月后,白子晨給了我答案,成浩去了美國。“他,終于想明白了吧?小衛(wèi)等到幸福了吧?”我專心地給小寶寶織著毛衣,“你覺得呢?”我沒有再說話,只是很專心地織著毛衣,很專心,很專心,直到毛衣莫名其妙地被完全打濕。

   “吳果,你決定就這樣下去嗎?”君姐哄素素入睡后來到了我的房間,“我的情況你不是不知道,我不想拖累誰。”我飛快地打著字,頭也不回地說?!澳愕牟〔皇钦f半年后手術(shù)有80%的成功率嗎?”“我不想冒險,也不想把他的一生也用來做賭注?!本銍@了口氣,我苦澀地一笑,“別說我了,你以后準(zhǔn)備做什么?”“開個小酒吧,這些年還是有點積蓄,安靜地過完以后的日子啊,和素素,和小娜,還有我的侄子?!薄澳悄悴蝗绾臀遗笥岩黄鹜顿Y,他們正在籌劃一個大型的娛樂中心,你做股東會比較輕松點。”我站起身,從抽屜里拿了一張名片,“打電話就說是我介紹的?!薄皡枪鎽岩赡闶遣皇侵挥?0歲?!薄霸趺床环判陌??”“不是,只是,你為我們做得…”“君姐,是朋友就別說這些了?!本銢]有再說話,我想,我能做的只有這些,不是嗎?

   小娜微笑著看著屏幕上的影子,“他的頭好大??!”旁邊的我小聲嘀咕著。“頭大聰明!”她身上散發(fā)著母性獨有的光輝。檢查完后,我扶著她上了白子晨的車,“果果,你給他取名字吧?”我點頭,看著外面飛快閃過的樹木,樓房,人群,“隨父姓?”小娜點點頭,“就叫鐘承望吧,承載著你的希望?!毙∧让嗣亲?,“真希望他爸爸能為他取個名字?!薄皶?,我取的是小名?!蔽椅罩氖?,同時微笑。

   “你不需要為我做什么?!卑鬃映吭陉柵_上,晚風(fēng)吹來,很是涼快啊?!拔抑馈!弊叩剿澈螅檬汁h(huán)著他的腰,頭靠在他身上,“白子晨,不要給她們說你去過醫(yī)院,不要告訴她們?nèi)魏问?,以后你會遇到一個更好更適合你的人,她回陪你走完以后的路?!薄盀槭裁床粍邮中g(shù)?”“我累了?!蔽一诘匕迳希鬃映恳沧?,扶著我,“我真的很累了?!彼麤]有再問什么,只是用外套將我包了起來,今晚,有很美麗的星星,很大很圓的月亮,很久沒有看見這么美麗的夜空了。

   A

   “你明天不用來了。”我站在樓下,對要離開的白子晨說。

   “為什么?”

   “我不想別人誤會什么。”的確,媽媽對他的好感很明顯了。

   白子晨走到我面前,“為什么,一點機會也不給?”

   “種子已經(jīng)扎根發(fā)芽,什么都改變不了。”我沒有看他,“而且我打算回美國?!?/p>

   “知道了!”他打斷了我的話,“去了那邊,自己好好照顧自己,別像小孩子了!”

   很想拉住他,可是,拉住了又能怎樣?我什么都給不了,什么都給不起,最終我只是站在原地,看他離去,我知道,那腳步很沉重。

   一個月過去了,突然決定離開家,搬出去住,這里對我而言,太熟悉了,熟悉到每寸每分鐘都叫人回憶著痛苦。意料之中的反對,爸爸沉默地抽煙,一根接一根,媽媽抹著眼淚,我沒有說話,靜靜地收拾著衣物,最終,他們妥協(xié)了。“爸爸,少抽點煙,媽,我會經(jīng)?;貋淼??!背鲩T前,我只說了這么一句話,然后,到了新的家,最高的那一層,這樣,離夜空會更近點吧?

   躺在床上,睡不著,一切開始倒帶,而在十歲那一年,記憶卡了帶停止了,而思緒卻上足了油,開始回轉(zhuǎn)…

   B

   白子晨很聽話,沒有說出半個字,只是對我更加呵護(hù)。然后,他學(xué)會了威脅,在我生命也許只剩下半個月的時候。

   “和我結(jié)婚,否則,我回告訴她們一切?!?/p>

   我慢慢轉(zhuǎn)過頭,有點不可思議地看著身后的人,“大半夜的,你睡不著還是夢游啊?”站起身,“白子晨,你是不是發(fā)燒了?”

   “我只希望和你一起,其他女人我不要。”

   “老頭子干涉你婚姻了?”聽出了一些不對勁,我看著他問。

   “算是吧?!卑鬃映孔诘匕迳?,“怕就怕他干涉到君姐她們的生活,煩死了!”月光斜照了進(jìn)來,這才發(fā)現(xiàn)他的頭發(fā)長了不少,整個人說不出的帥氣。

   我笑了笑,“那你也不用威脅我啊,其實,我也該為你做點事,就當(dāng)報恩啦?!?/p>

   “如果只是為了報恩,我不要。”

   “怎么還像個孩子???”我跪在他面前,雙手繞上了他的脖子,“只是就要麻煩你去操心了,時間不多了?!卑鬃映哭D(zhuǎn)過了頭,我們的唇擦了一下,“吳果,什么都準(zhǔn)備好了,早在半年前就準(zhǔn)備好了,只卻一個新娘?!彼従徳诙呎f著,我的心,被感動了。

   白子晨從來都沒有騙過我,這次也一樣,真的,什么都準(zhǔn)備好了。第五天,我們就去照了婚紗照,第七天就領(lǐng)回了我們的結(jié)婚證,第九天,婚禮。明天,就是第九天。我坐在床邊,看著掛在墻上的婚紗照,發(fā)呆。是不是在做夢?怎么這么快我就心甘情愿地要出嫁了?一切,是不是只是在演戲?敲門聲打斷了我的思緒,“進(jìn)來。”是君姐和小娜,“小心點?!蔽曳鲋∧茸拢念A(yù)產(chǎn)期是下個月,也不知道我還能不能見到那大頭的小子?!霸趺床凰X?緊張了啊?”君姐笑著問?!安皇牵皇怯X得一切好象是在做夢,太快了。”遞給小娜一杯溫水,然后坐在了地板上?!捌鋵嵲谀惆醽砬鞍鬃映烤驮跒榛槎Y準(zhǔn)備一切了,當(dāng)時我們也很奇怪,不過他說他有預(yù)感,你會嫁給他的,我們都為他的深情所感動呢。”預(yù)感?我的嘴角實在動不了,小娜笑著說,“果果,你的選擇是對的,白子晨真的很好。”我明白她的話,握住她的手,是的,白子晨,真的很好。“生意如何?”我問了問君姐,她坐在沙發(fā)上,似乎在等電話,是等鐘峻電話吧?“還好。又不要我操心,每月分紅夠我們四個人了,還能有點積蓄。”我知道,她說的四個人是她,素素,小娜,還有承望。這時,電話響起,君姐聽著聽著臉色有點微變。然后把電話遞給了我,“是我?!薄帮灨砂。谧鍪裁茨??”“上班,恭喜你,明天我一定會來參加你的婚禮哦!”“謝謝?!薄斑€有,成浩和小衛(wèi)明天也會回來,現(xiàn)在,已經(jīng)在飛機上了吧?!便读?,外面下雨了,明天的婚禮會不會延期?

   婚禮如期舉行。當(dāng)君姐牽著我的手走上紅地毯的時候,我在尋找,人群中并沒有熟悉的身影,舒了口氣,心,似乎平定了許多。再抬頭,一身白色西裝的白子晨微笑看著我,我知道,今天我是最美麗的,我知道,無論什么時候,他眼中都只有我一個人。終于走到他面前了,君姐把我手交給他手中時緊緊地壓了壓,白子晨穩(wěn)穩(wěn)地牽著我,那一刻,君姐的眼圈紅了,小娜也掉下了眼淚,我沒有哭,新娘子哭了是很不吉利的。

   “…你愿意與白子晨先生…”當(dāng)牧師說完后我和白子晨說出了一樣的答案,“我愿意?!焙茌p,卻也很堅定。全場一片掌聲,包括白方暉,畢竟,我做他的兒媳婦并不丟他的臉。交換戒指,我的心卻開始毫無規(guī)則地跳,就在白子晨為我戴上戒指的時候,門開了,站著三個人,餅干,小衛(wèi),還有,成浩。片刻寧靜后,牧師宣布禮成。白子晨掀開我的頭紗,吻去我臉頰上的淚,“果果,這是你最后一次哭泣?!蔽叶瑥倪@一刻開始,我已經(jīng)是白太太。

   婚宴上,白子晨很是高興,來回穿梭于酒席之間,我知道,他是真的高興?!肮?,老婆,你先吃點東西,我一會就過來?!彼悬c醉意了,“子晨,少喝點。”拉了拉他的手,示意他去找他爸爸,唉,一直僵著也不好吧?“累不累?”我剛坐下,君姐就遞過來一碗清粥,最近很少吃油膩的東西了,胃受不了?!斑€好?!币蛔谰椭挥形?,君姐,小娜,成浩,餅干?!靶⌒l(wèi)呢?”“她不舒服,先回酒店了?!背珊埔蛔忠痪涞卣f著,眼光沒有從我身上離開?!皡枪憋灨烧玖似饋?,端著酒杯,“祝你幸福?!蔽乙捕似鹆司票裉?,就破例一次吧?!艾F(xiàn)在,你知道我想問什么?!薄爸皇_@一個嗎?”“是的?!薄澳悄阋郧扒肺业哪莻€呢?”餅干沒有問下去,也許只有我們明白我們說的是什么,也許大家都知道吧。酒喝下去,很辣。

   晚上又是大擺宴席,責(zé)怪白子晨太浪費了,可他卻說是他爸爸的意思,唉,老頭子是很愛面子的。等客人走得差不多時天都黑了,“少奶奶?!弊映亢退职趾雀吡税??兩個人在沙發(fā)上坐著,一直在說話。“把少爺和老爺送回去,我和朋友開車回來?!薄笆?。”黑社會的架勢。

   “我們也回去了吧?”我和君姐上了她的車,不知怎么的,突然我很想開車,“君姐,我來吧?!薄昂??!彼е厮刈诤竺?。餅干先送小娜和成浩回去了,一個喝高了,一個有問題要問,看來什么都是要解決的,逃避,沒有用呢?!澳銈冞@里環(huán)境很好,就是太遠(yuǎn)了,不方便?!本憧粗饷嬲f,是的,這里是半山腰,很麻煩,不過,幸好有車,我想著,話還沒說出口,卻發(fā)現(xiàn)前面有東西擋住了路,下車一看,我馬上上車,調(diào)頭。“怎么了?”“君姐,前面有個三叉路,你帶素素向右走,我往左開?!薄皡枪??”“有人在算計我們?!闭f完后,車已經(jīng)到了三叉路口,“下去!”我粗暴地把她趕下車,然后,心一橫,車開到最大馬力。隱約感覺到后面有車燈在照射,似乎,還有個女人,這時,才發(fā)現(xiàn),前面的路,也被堵上了?!八麐尩?!”罵了句臟話,后面的車已經(jīng)追上來了,有人在用東西砸著玻璃,我推開門,沖了出去,外面很黑,找不到路,我跌跌撞撞地向前跑著,摔了一交,有人來抓我,我隨手拿起身邊的東西砸向他們,邊砸邊向后退,可是,沒了退路了…他們沖了上來,抓住了我,“放開我,你們這些王八蛋!白方暉是你們?nèi)遣黄鸬?,滾!”可惜,沒人理會我。我被摔在了地上,“我要她生不如死。”一個聲音傳來,很熟悉。有人在撕我的衣服,我的褲子被扒了下去,有人趴在我身上…頭好昏啊…

   等我醒來時只看見那些男人在穿褲子,臉上盡是得意的淫笑,我摸著自己的褲子,我要遮住什么?“都被我們看完了,遮什么遮?”我摸到了褲子里的刀,看著紅頭發(fā)的男子越來越近的臉,手一使勁,“?。 彼慕新曉谝估锓滞饷黠@,“媽的!”有人用東西砸了過來,好多拳頭,好痛,好昏…突然,感覺,好安靜,真的,好安靜了…

   怎么睜開眼睛也這么吃力?感覺自己被車軋過了一樣,頭快炸了一樣,“老婆,你醒了?”握著我手的是…白子晨,他后面還有成浩,餅干…怎么大家都來了?頭好痛,“老婆,我不會放過他們的!”白子晨,你怎么哭了?讓我替你擦去眼淚,可是,我的手抬不起來啊,“你想說什么?”他低下頭,我卻什么都說不了,只能看著他,一直看著他,他會明白我的意思嗎?好暈,好難受…

   這次似乎好多了,我睜開眼睛,手也能動了,“老婆?!边€是白子晨,他怎么這么瘦了???看起來好憔悴,我睡了很久嗎?“我去找醫(yī)生?!蔽依死氖郑V箘幼?,看著我。他眼睛里有我的影象,我真的像是個破舊的布娃娃啊,“幫我把東西給君姐和小衛(wèi)?!蔽业穆曇粼趺催@么小?。俊拔抑挥心敲炊?,盡我心意?!卑鬃映克坪跸胝f什么,這時門開了,是成浩。白子晨看看我,又看看他,想離開,被我拉住了,“對不起?!背珊频偷偷卣f,他又瘦了好多,只是…沒有多余的時間了嗎?君姐,餅干,小娜都來了,“這是承望,你要和我一起好好照顧他哦!”是那個大頭小子,我想笑,卻發(fā)現(xiàn)自己沒了力氣,“子晨,答應(yīng)我,一切就算了,一切就讓它過去?!蔽以趺催@么累?說一句話都好累,子晨,你點頭就是答應(yīng)了吧?可你為什么要哭?大家怎么都這么難過?小娜,承望哭了,你哄哄他啊,子晨,你在吻我,是嗎?你的淚都滴在我臉上了,你別哭啊,我好累,讓我睡一會,一會就好,就睡一會…醒來,我們就一起走下去…就睡一會…

  馬君

   沒有想到吳果就這么走了,太快了太快了...在我心中她永遠(yuǎn)是個通情達(dá)理的傻妹妹,這幾年她是不是很辛苦?那晚若不是她救了我的素素,現(xiàn)在是不是就是我們都會躺在這里?

   在她的葬禮上我沒有哭,我想她是希望我能微笑著生活下去的吧。墓碑上的吳果很安靜,透徹地看著一切。直到在回去的車上,素素突然問起“為什么干媽不和我們一起回家?她一個人在那里不冷嗎?”淚毫無預(yù)兆地掉下,我摟著素素?zé)o聲地哭了,吳果,你一個人走了,你不怕寂寞嗎?你走前把我和小娜的未來計劃了,那么你自己呢?為什么你不考慮考慮自己呢?吳果,你不是說你要做素素的干媽,和我一起好好照顧她嗎?還有小娜,你怎么就一個人走了?

   當(dāng)時間過了很久后,哀愁似乎開始淡了,就連去看小衛(wèi)的時候也沒了太多的怨恨,我知道吳果最后那句話是什么意思,何況,我身邊已經(jīng)有了真心愛我疼我的男子,吳果,你看到了嗎?

  小娜

   當(dāng)我聽到吳果被困時,心里不祥擴展到了全身,君姐的聲音那么害怕...在我們找到吳果的時候,我的肚子開始痛,當(dāng)一陣陣劇痛后,孩子出世了,而同時醫(yī)生告訴我們,吳果,不行了...一個新的生命一定是來替代另一個生命的嗎?

   吳果,當(dāng)我在你墓碑前放下這束百合的時候我還是一個人,承望在家里,也許你會問到鐘峻,他去了英國,他問過要不要和他一起去,我拒絕了。因為他不愛我,因為小衛(wèi)在英國。果果,我現(xiàn)在有點明白你為什么會說累了,真的,有時候真的很累。得不到鐘峻,我還有承望,可是,如果什么都寄托在他身上,他會不會也很累呢?

   天氣很好,這里也很安靜,我還記得以前的日子,你和我躺在草地上,閉上雙眼,聞著青草香,一切,好愜意...

   果果,在天堂,你要好好照顧自己。

  餅干

   呼吸著英國的空氣,感受著這里特有的氛圍,我的心卻有著懷念。

   承望是我的孩子,可當(dāng)我說要小娜和承望一起過來時,小娜拒絕了,意料之中意料之外,或者這樣才是對的,畢竟,不管小衛(wèi)做了什么,不管她現(xiàn)在是怎樣的狀況,我始終,都放不下。誰也無法保證未來的一切。只是,喝著紅酒的時候,總會想起吳果。那個常常語出驚人的女孩,那個總為別人計劃好一切的女子,那個傻傻的笨蛋...有時候想著,忍不住就掉淚了,她有多少時間是為了自己在打算?

   在異國,我想著久違的姐姐,牽掛獨身的小娜,擔(dān)心無神的成浩和白子晨,我也懷念著吳果,敬她一杯紅酒,敬我所有的懷念...

  成浩

   丫頭去了,她是那么倔強,寧可自己孤單走下去也不接受我的道歉,她忘了嗎?失去了她,我就是折翅的鳥,不能飛,她如何舍得?

   丫頭臨走前我趕到了,但是她沒讓白子晨離開,丫頭,我知道你想找個依靠,你一定很累了。就這一年,發(fā)生了那么多的事,你自己默默地承擔(dān)著,我呢?我卻什么都沒做,甚至,傷害著你,而你不恨我也不曾怨過我。丫頭,是不是一開始就錯了?如果在美國我對小衛(wèi)冷淡些,如果回來時我能早點發(fā)下她的不對勁,如果...可什么都遲了。丫頭,現(xiàn)在你自己一個人躺著,會不會冷?會不會寂寞?我去過你家,那里是那么的熟悉,仿佛你和小時侯一樣,躲在衣柜里,待我轉(zhuǎn)身的時候你笑著撲進(jìn)我的懷里,“成浩哥哥,我想你了!”但我現(xiàn)在轉(zhuǎn)過身時,衣柜開著,里面空空蕩蕩...

   丫頭,你很喜歡西藏的,我?guī)ё吡四鞘宙?,讓它陪我一起去吧,回來時,告訴你看到的一切,好不好?丫頭,如果白子晨早點出現(xiàn),也許你不會走這么早,也不會這么累...丫頭,我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只懂得說愛而已..

  白子晨

   一個月了,我打開吳果的電腦,用她的電腦記錄我對她一切的思念,她會感受得到嗎?

   一個月前,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新郎,可是這幸福僅僅維持了一天,不到一天...當(dāng)我趕過去的時候,只看見我的新娘躺在地上,身上衣服全都撕破了,君姐在一旁哭泣,怎么了?這是怎么了?我走向我的新娘,她似乎睡著了,忙了一天,她累著了吧?可是,寶貝,你在這里睡,不冷嗎?我脫下外套將她包得嚴(yán)嚴(yán)實實,抱起了她,手上很濕,是血...面對聞訊趕來的人,我很冷靜,“去醫(yī)院?!?/p>

   那天手術(shù)的時間大概是七個多小時吧,我在大門口吸了整整三包煙,我怕進(jìn)去,怕進(jìn)去后醫(yī)生只會對我搖頭。幸好,她躺在病床上,很安靜,可是她的頭,這次,醫(yī)生卻說了四個字“聽天由命?!笔裁绰犔煊擅磕銈儾皇蔷人婪鰝麊??我被成浩和餅干死死地抓住,這時,有人給了我答案,是施小衛(wèi),我就知道是她!那一刻,成浩一臉驚訝和愧疚,這有什么用?我非以牙還牙,可是,吳果,你為什么醒得恰到時候?她睜開了眼睛,我什么都顧不上了,沖上去握住她的手,“老婆,你醒了?”她沒有說話,不知怎么的,我的淚就這么掉了下來,她想替我擦去眼淚吧?她的手一直在努力動著,不用,不用,吳果你不用動,你只要好好地活下去...她一直看著我,那眼神,我看清楚了,是“寬恕”,她知道是誰,她卻還是說著原諒,“老婆..”她又睡了過去,這次醫(yī)生給了一個期限,“對不起,我們已經(jīng)盡力了...”我什么都聽不見,我不要誰的道歉!

   接下來的一周,我一直在醫(yī)院陪著吳果,可她總是不理我,一個人在那里呼呼大睡,也許,這樣也好,至少她沒有扔下我不管。然后,有一天,她醒了,她阻止我去找醫(yī)生,“把東西給君姐和小娜,我只有這么多,盡我的心意?!蔽液瑴I看著她,為什么她不問問她自己怎么了?為什么不問問我怎么樣了?當(dāng)成浩進(jìn)來后我又有了自己多余的感覺,她卻拉著我,不要我走,“對不起”面對成浩的話她只是沉默,接著,所有的人都進(jìn)來了,沒有多余的時間了嗎?我抱起了她,怎么這么快她就這么輕了?小娜把承望抱給她看,而這時,她的心電圖開始變快,“子晨,答應(yīng)我,一切都算了,一切就染它過去?!彼ブ业氖郑坪跤昧巳砹獠耪f完這句話,我只能點頭,可是,吳果,為什么你要送開手?為什么要閉上眼睛?你不替我擦去眼淚了嗎?你不怕我反悔嗎?你不管我了嗎?心電圖就這么變成了直線,她的身體在我懷中逐漸冰冷...

   我經(jīng)常到吳果的墓上去坐著,發(fā)呆,那里在山頂,很安靜,我不希望有人再去打攪她,我就靠著她的墓碑,一個人一坐就是一天。我沒有報復(fù)小衛(wèi),因為我答應(yīng)了吳果的,我很守信用的。而同時,成浩也告訴了我,小衛(wèi)進(jìn)了醫(yī)院,“醫(yī)生說是妄想癥?!闭f完這話后,成浩也呆呆地看著墓碑,我們都沉默著。“你愛她嗎?”“愛,但是,我開始懷疑我的愛,是不是很自私?!背珊苹卮鹬?,“假如我很愛丫頭,我應(yīng)該為她做很多事,可是我什么都沒做,反而叫她一個人承受著所有,我沒有勇氣也沒有堅持...”我看見他的淚滴了下來,“白子晨,如果你早點陪著丫頭多好,她就不會那么累了...丫頭后來一定也愛著你...”成浩又說了什么?什么時候走的?我什么都不知道了,我將臉貼在墓碑上,“吳果,你怪我嗎?對不起...對不起...”

   準(zhǔn)備關(guān)電腦了,我看見了一封郵件。“白子晨,有時候我想要是你早點出現(xiàn)多好,也許我不會那么累了...”收件人是我,發(fā)件人是吳果,日期是婚禮前一天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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